闲逛时路过一家糕点店,闻到一阵香甜,我循着味儿进店里。货架上琳琅满目,摆满各式各样DIY式样的糕点,而我的目光落在了写着“枣花酥”的糕点前,一阵回忆涌上心头。
秋天,故乡的红枣熟了,每年这时,勤劳的母亲就会穿梭在枣树林里,手里拿着长杆,仰起头来不停地晃动手中的竹竿,挂满了累累红枣的枝条随着竹竿的晃动而摇摆起来,红玛瑙般飘香的枣儿也就随着枝条的晃动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地上,母亲已经提早铺上双层塑料布,枣子落上去不至于被砸坏。地上也有兜起衣服的我们,挺着肚子,撑开上衣的下摆,努力让枣子落到我们的衣兜里。这是童年秋天都会上演的一幕。
枣树是乡下很常见的一种果树,家前屋后都可以看到。老家的枣树许多都是老树,枝叶参天,枝繁叶茂,虽历经风雨,初夏依然能够开出数不清的米粒一样嫩黄的小花,秋天依然能够结出满树的枣子。我家的枣树正是这样一棵老树。主干有碗口那么粗,其他的枝干也有胖娃娃的胳膊那么粗了。主干挺拔,侧干如撑开的伞,往四面八方延伸,枣树的枝叶不是浓密型,枝与枝、叶与叶之间的缝隙很容易看见。秋天,米粒大小的枣子膨胀成精壮的成年男子的大拇指那么粗,颜色由绿色变为红色,闻上去有清新的枣香。
未经加工的枣子是我们的日常零食,常常装一大把的枣子在兜里,一边玩,一边吃,枣香满口,清甜满口。我的童年是有枣香的。除了生吃,蕙质兰心的母亲还会把枣子做成枣花酥。枣花酥的样子很漂亮,像一朵盛开的梅花,吃起来酥脆、软糯、香甜,是我最喜欢的糕点。制作枣花酥的过程是复杂的,枣子需要做成枣泥。我记得是先把去了核的枣子用水煮熟,再捣成泥,接着要油泼面团、搅面团、醒面、做油酥、做造型,最后慢火烘烤,母亲常常要为此忙活大半天。
枣花酥快要熟了时,香味已经飘满了小院,我们守在母亲身边,望眼欲穿。终于等到解开锅盖了,枣花酥出炉,香喷喷的气味铺面而来,整个巷子都是枣香飘逸。吃一口,枣子和面香一齐迸发,充满了味蕾。
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一边笑,一边轻声提醒我们慢一点。那个场景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温暖、欣喜。
从糕点店买好枣花酥,等不得回家就吃起来,味道虽差不多,却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或许是母亲的爱,或许是童年那份纯粹的喜爱和家乡的味。(计量检验中心 张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