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尧典》:“日中星鸟,以殷仲春。”仲春在二十四节气中属于惊蛰、春分两个节气。节气是描述这一年中天气起伏变化的阶段性名称,提醒人们应当随着季节的变化关注衣食住行。节气最近一次走向世界人民的视野,是北京举办的冬季奥运会开幕式,以节气名称作为倒计时开始的数称,同时也让世界了解到了属于中国人独有的浪漫。
提到春,就会想到生机、活力、复苏等词语,所以春在中国人的映像中是万物复苏的开始,是意义的开端。当然,任何人都想留在春意盎然的季节里,人们可以被复苏的自然万物所取悦,身心放松的同时,还会期许新的一年会发生何种惊喜。因此,永春是多数人的向往,是浪漫但忧心忡忡人的幻想。
尼采说的很对,他认为一个人一旦离开了哲学的导论就如同行尸走肉,他可以轻松的活着,是因为足够清醒。所以他兴致勃勃的写出了《人如何成其所以是》这本书,晦涩的理论并不妨碍这本书广为流传,但读者如何去理解与应对,如何将理论付诸实践,是一道永恒的难题。当然如果我们试图将安静度过仲春的人,与试图永久留在春季里的人相对比,也许会得出答案。
仲春如人,永春如贤人。人与贤人的区分就如人与圣者的区分。人是具体的,是由生活中点滴的事物堆砌而成的鲜活生命体,既有缺点、也有他人不及之处。圣人是抽象的,它是由高度的道德约束与崇高的精神信仰结合起来或被抽象或被神话的贤世能人。我们透过自己的无能仿佛更能体会到圣贤者的伟大,虽未与其谋事,但身边的多数人都这样认为,渐而往复,多数人认为的贤人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榜样,如同温室里永存的春天。
仲春是春,而永春非春。仲春是春季中的节气细分,它是客观存在的。无论王侯将相、平民野夫,只要他们生活在同一个空间之中,都会去亲身亲历。而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的感触随着屁股的位置而开始胡言乱语,但我们始终相信,屁股离泥土最近的人,即使他从不会说话,我们也能感受到质朴的气息。而永春是部分人对春日向往的念头,他们充分利用了投射主义下的客观虚幻,期许让念头变为现实,这是向上的、美丽的,可以与任何阶层的人都能倾诉的美好愿望,但诉说它的人才是忧心忡忡的。他们在寒冷的冬季抒发出对春季的向往,春天来临时又担心远去。正如留着好葡萄却先吃坏葡萄的人,将希望留在明天,但吃着好葡萄时,又在想好葡萄被吃掉后无葡萄可吃应该怎么办,希望又幻灭,但旁人不会看到,他们看到的是在吃完好葡萄时,你吃好葡萄的样子,于是嚼在嘴里的葡萄更酸了,影响却更大了。
是要做好具体的人,还是要成为宏观且受众人追捧的贤者?当然会有不同的答案,但爱身边具体的人,总好过将家事与责任完全抛弃,享受荣誉帮然一身的圣贤者。这让我想到我经常会读的一段话,一段让我内心难以平复,但却能振奋人心的话。当年明月在《明朝那些事》的结尾处并未使用过多的辞藻去修饰与形容这个已顷然倒塌的王朝,他知道历史的答案不允许任何故事产生分支,于是他写出了另外一个真实的故事(徐霞客游记)来代替故事的定局,他写到“汉代的张骞,唐代的玄奘,元代的耶律楚材,他们都是圣人,都曾游历天下,然而,他们都是接收了皇帝的命令,受命前往四方。我只是个平民,没有受命,只是穿着布衣,拿着拐杖,穿着草鞋,凭借自己,游历天下,故虽死,无憾。”历史中有很多的兴衰起落,很多王侯将相,很多无奈更替,很多风云变幻,但我就是想通过他,来表述足以藐视所有王侯将相最完美的结束语:成功只有一个———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度过自己的人生。
(企业管理部 周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