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直接到二舅家,定位给你发过去了。”相亲相爱群里嫂子给我发来信息。从高速下来我们直接顺着“度娘”指引的道路向二舅的新家奔去,当龙门新村耀着红光映入眼帘时,“度娘”提醒“您已抵达终点。”停车入位,站在车外让弯曲了四﹑五个小时的胳膊、腿放松片刻,便迫不及待提上给二舅的拜年礼物向单元楼走去。
二舅春节前才搬到城里的龙门新村,问及下峪口村的老房子时,二舅颇有几分伤感的回道:“搬出来没几天就拆了”。“学校旁的大戏台呢?”我脱口而出,二舅摇摇头无奈的答道;“也拆了”。闻得戏台被拆,心里不觉失落几分,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些年戏台上演绎的油彩人生,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些年戏台下的欢乐童年。
小时候,每到过年二舅都会早早接我和母亲到下峪口村去看戏。记得那时各村都有戏台,只是各村实力不同有的村戏台是用土夯起的土台子,有的是用砖垒起的简易台子,而下峪口村的戏台则是砖木结构琉璃溢彩的大戏台。记得那些年只要过年村里请唱戏,家家户户都扛着长木凳早早到戏台下占位置,外婆家离戏台很近,所以舅舅每年总能占到离舞台最近的好位置。
天刚擦黑戏还没有正式开始,戏台下早已人声鼎沸。小孩子这个时候最喜欢钻的地方就是各种货郎摊,有卖鸡公哨的,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玉米杆杆和米花糖的,那挤油扎堆的孩子窝怎能少的了一个我?手里捏着五毛钱,穿梭在各个货摊前,望着眼前这些梦里才能得见的好吃货不由垂涎三尺。“二分钱的米花糖来两块,一分钱的玉米杆杆来五根,再来三分钱的粘牙糖”当我抱着一捧好吃货钻进人堆寻到母亲跟前时,戏台上的幕布也正徐徐拉开。儿时的我听不懂咿咿呀呀的唱腔里讲述的故事,让我感兴趣的是台上旦角美丽的妆容和婀娜灵巧的身段,一双眼睛紧盯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行碎步,心中模仿着她的一举一动,将小女孩爱美的心思在戏台前默习的淋漓尽致。
那时农村的娱乐节目太少,过年看戏成了人们丰富精神世界的唯一源泉。记得有一年刚开戏不久,天空就飘起了雪花,不一会儿人们的帽子上或者头巾上就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花,可是沉浸进戏中的人们并未被雪花的清冷惊扰,一个个注视着戏台聚精会神的聆听着台上的吟唱。那晚唱的是全本戏《玉蝉泪》,全本唱完已至凌晨,演出结束后,台下一个个雪人一样的观众徜徉进剧情中久久不愿离去。
小学五年级时我转学到下峪口上学,那时的大戏台变成了我的大舞台,六一儿童节我在戏台上参加歌咏比赛﹔国庆,元旦节日汇演我在戏台上展现优美的舞姿;放学后我和玩伴在大戏台上玩耍,嬉闹,让无忧的快乐绕梁蹿橼传向远方。曾经的乡村大戏台承载了几代人的视觉盛宴,随电子产品的快速发展它渐渐走出了人们的视线,消失在岁月的新旧更迭中,可是它却将美好的回忆留在了我的心中,让我在忆往昔中回味那纯粹的美好与快乐!(动力能源中心 李晓楠)